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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歲女生自製琴譜 教視障學生彈琴
2016-01-08
香港經濟日報
文：周倩炘
陳寶妮（Polly）由中二開始便在心光盲人院暨學校當義工，曾教視障學生彈鋼琴約 3 年之久。當上鋼琴教師後，她才發現坊間沒太多教材，若不用點字的話，那麼視力正常者應如何教視障者彈琴？數年間，她特製了十多份琴譜教學，現結集成書，分享一趟不尋常的教學和成長旅程。
現於英國留學的 Polly 曾就讀聖保羅男女中學，笑言當初因為不願做運動，加上學校鼓勵學生當義工，故中二開始便分別在心光盲人院暨學校（下稱心光）和香港愛護動物協會當義工，作為每星期一次的課外活動。多數學生義工在心光都是當補習老師，很少會像 Polly 般教彈琴，「起初我也是在那裏教補習，後來主動問校方可否讓我教有關音樂的東西。原先希望組一個小型 choir ，不過學校說安排有難度，最後安排了兩位視障的 9 歲小女生跟我學琴。」
Polly 自 4 歲左右開始學琴，她與姐姐和弟弟都考獲 8 級鋼琴證書，「全家都喜歡音樂。」縱使毫無教琴經驗，但有一顆真誠想要分享音樂的心，「我的學生都住宿舍，很少回家，每天都重複?相同的活動，很苦悶。若果每個星期都有個姐姐教她們彈琴，可能會開心點，音樂可以 enrich 到她們的生活。」
從前替學生補習時，Polly 亦留意到她們承受不少學業壓力，故希望音樂能帶給她們一點樂趣，「我的其中一位學生曾留級，因為視力問題，所以學習會倍感吃力，偶爾也會有脾氣。我每期都會給她功課，但她每次都說功課不見了，後來我發現她把功課藏在牆與桌子之間的隙縫中。」
增加顏色和符號
第一天上鋼琴課，Polly 帶了兒時很喜歡的兒歌琴譜，心想教兒歌應沒難度，「我好?，以為會教到。但她們在某些地方彈不到，我說妳看真一點，這裏漏了一個 sharp，後來才曉得她們不是 careless，而是就算琴譜放得再近，太細微的符號真的會看不到。」縱然有點字的琴譜，但並不是所有視障的學生都會學點字，這要視乎視力程度而定。況且使用點字琴譜的話，或會形成背誦琴譜的負擔，「練習時當然可以右手摸（點字），左手彈；左手摸，右手彈。不過要雙手一起彈的話，便先要背熟琴譜。我也想像不到，若然每首歌都得背的話會有多辛苦，所以我嘗試整理一套學琴的 system。」
她根據學生的視力程度，手繪了一份放大版的琴譜，還用上顏色，以及增加了容易辨識的符號，「部分視障人士對黑、白、黃 3 色特別敏感，所以我用了這 3 種顏色，還有?條一定要夠粗，文字和符號都要分散。例如我用黃色標示了 flat，這樣便一目了然。兩個音連在一起的，我用了括號，讓學生驟眼看便能得到一個概況。然後『A』是手指擺放的位置。」翻過琴譜拉頁的另一面，便會看到「A」其實是琴譜以外的另一幅圖，標示了黑白琴鍵上的手指位置，「這個有時正常琴譜偶爾會有，但不會全部有齊。」
附有點字琴譜
這些手繪琴譜都字?斑斑，因為 Polly 都是邊上課邊修改，「不會第一次便 work，上課時她們會告訴我這裏不夠粗，會有 feedback 給我，我便立即改。所以不能只靠我一個人，要雙方都投入，她告訴我她的需要，然後我再加。」不過終極原則還是以簡約為主，「因為起初弄得很複雜，好亂，慢慢學懂簡化設計。增加 features 是好，但不可以多到成為負擔。」
Polly 花了近一年時間，將這批琴譜結集成《Music Through My Spectacle》，並以資料夾的方式裝訂，方便攜帶和教學。除此之外，書中也收錄了點子琴譜，以及由 Polly 撰寫的經驗分享，「我之後去了英國讀書，所以好想 wrap up 整個經驗，於是決定寫這本書，不想只有我兩個學生受益。希望外界都了解視障學生絕對有能力學琴，另一方面視力正常的人也有能力教視障學生彈琴。」
出版此書，Polly 有機會與視力不足 1 成的鋼琴家李軒見面，了解到不少視障學生都跟同樣有視障或全失明的導師學琴，初學時都先從「摸熟」鋼琴開始，「但我未必會這樣教，要一個正常視力的人教一個視障的學生，始終要慢慢摸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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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首本 UV 印刷點字書
《Music Through My Spectacle》有一獨特之處，無論視力正常、視障或失明人士都能閱讀此書，達至 3 合 1 的效果。其中點字部分更特別利用了 UV（Ultraviolet Rays，紫外?）印刷技術，能使油墨變硬，成為凸起的點字。有別於傳統的點字印刷，UV 印刷只令油墨凸起，而不會在紙上造成凹入的效果。油墨點字更持久，不會像傳統點子般因擠壓而變平，甚至用手指刮它也不掉。
此書得以出版，Polly 說幸得推動無障礙設施的社企香港暢道科技有限公司協助，以及贊助了此書一半的製作費。經理許凱軍（Navy）表示，像《Music Through My Spectacle》這樣能做到視力正常人士與失明人士可共同閱讀的書籍，在外國其實很普遍，「若父母視力正常但孩子失明的話，那麼父母可看我們行內俗稱的開眼字，小朋友則摸點字，方便了他們一起閱讀。」可在香港並不普及。
而利用 UV 印刷製作點子書，Navy 說在香港沒聽說過，《Music Through My Spectacle》應該是第一本，「早十多年前，我在日本的一些單張上見識到一種叫『滴膠』的技術，但製作成本相當昂貴。UV 印刷的成本也貴，但沒滴膠那麼貴。一台 UV 印刷機要過百萬港元，我們才剛購入了一台。」由於這種書籍在港沒先例可循，Navy 說出版前也要反複試驗，例如試了 6、7 種不同的紙質，「不可用滑面的紙張，那樣凸字效果便不明顯，要用啞面的。」
Navy 十分認同 Polly 的理念，雖製作費昂貴，但別具意義，「可說是小試牛刀，將來或可普及至其他類型的出版，例如視障人士創作的小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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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寶妮 小檔案
19 歲，曾就讀聖保羅男女中學，現為英國坎特伯雷國王公學學生，熱衷義工工作，於英國皇家音樂學院聯合委員會考試取得聲樂及鋼琴 8 級的成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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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Music Through My Spectacle》
作者：Polly Chan
出版：紅出版?2015 年 12 月
定價：450 港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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